「好了,退吧。」
「婢在。」
听着心腹臣的足音渐行渐远,帷帐、龙床上,屈膝靠坐着的萧琰轻轻吁了气,一双斜飞鬓的剑眉却仍旧蹙着,并未随伏景方才的回报而舒展。
过于亲密的碰换来了少年短暂的怔忡和僵,但早已刻骨里的依恋与亲近却仍胜上了一筹。可这状似无间的亲暱依偎看在旁观的萧琰里,却无端受到了一形若永诀的不祥意味来──
「……继续盯着老大。以他的事,就算撞了南墙也不见得会回,绝不可能放过这个给宸儿使绊的大好机会。朝中的风向也多加留意,一切以太的安危为重。」
萧琰行事素来理智;却唯有面对视若珍宝、逾命的儿,是再多的谋算布置都难以让他真正放心来的……尤其近日的梦境颇为玄乎,再加上心底隐约存着的不祥之,饶是帝王已再三确认、肯定自个儿的安排并无差池,也依旧消不去那与日俱增、如骨附髓的恐慌。
萧琰是被难以抑制的恐慌绪从睡梦中惊醒的。
思及月前别离之际,他的太隐
可在儿早已远离京城的此刻,他唯一能的,也只有信任和守候而已。
得着帝王召唤,本就在龙床不远守着的曹允当即近了前,「圣人有何吩咐?」
──恰如此刻仍于他横亙着的、那全无来由、却也挥之不去的心慌。
许是「游玩」不过是设法远离闕的託辞之故,得着期盼已久的答案,少年应承的声调听似惊喜,却更多是某如释重负的轻松……可梦里的「他」并未听这,只是有些复杂地凝视着前仍旧维持着伏拜姿势的,最终再难捺地起上前,一个使力将人径直揽了怀。
思及梦中所「见」,回想起此前宸儿自请外时、现实的他也曾清晰受过的惶恐、疼痛与不安,即便清楚此刻浮现于心底的想法太过无稽,可踌躇思量半晌,因那难以言说的心慌再生不起丝毫睡意的他还是由龙床上撑坐了起,低声唤:
可宸儿终归是宸儿。
「……太现在到那儿了?」
儘梦境里的宸儿更加隐忍柔顺,气度威势也大大逊于他的太,骨里的执拗劲儿仍像了个十成十。即使未能像他的太那般据理力争,这个「宸儿」也用独属于自个儿的方式清晰而明确地表达了自个儿的持与执拗。
***
而萧琰清楚,不论是哪一个自己,面对这样的宸儿,终归都只有妥协的一途。
耳的人名──伏景是潜龙卫总领的名字──虽教曹允有些讶异,可多年来在帝王边练就的职业素养却仍让他半迟疑不地一声应,随即躬退步殿、将帝王的令旨传了去。
「臣遵旨。」
「臣伏景见过圣人。」
有所区别的是,因为梦境中的「萧琰」并不清楚儿醒转后因误会而生的惶恐和不安,「他」现的心更接近于自个儿此前听闻宸儿不愿回京时的绪,生怕此前独属于自己的宸儿会在见识了外界的繁华开阔后自此野了心,如断了线的风箏般再也收不住、拉不回;所以当儿殿请见、亲离京之意时,「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抗拒与驳斥,用近乎严厉的吻拒绝了的要求。
他听见「自己」叹息,『你要游玩可以……但朕只给你半年的时间,边也必须带足护卫。千金之,坐不垂堂,你分贵重,更是朕最最珍视、宝贝的麟儿……行后务须以自个儿的安危为重,莫要让朕担心,知么?』
望着前打方才便跪俯伏不起的少年,即使清楚知自己正在梦、「前」的一切也俱是虚妄,萧琰的心境,仍是难以言说的复杂。
「稟圣人,最新的报是随行的潜龙卫在太车驾抵达昭京时传回的消息;路程推算,太一行当已了瑶州境。」
「是。臣告退。」
伏景一声应诺,随即悄声退步了殿,回潜龙卫衙署将帝王方才的吩咐办了去。
「老大和陆氏可有什么动静?」
「曹允。」
梦中的另一个自己,亦同。
「叫伏景过来。」
潜龙卫的效率一向极好。不多时,伏景熟悉的影便已匆匆了殿,在帝王榻边单膝跪地请见:
『……罢了。』
「颖川郡王自被圣人申斥降爵后便偃旗息鼓至今,虽日常往还不绝,却并未有太大的动静。至于陆氏一系,因圣人此前的态度,目前对应否涉太歷练有些争议,但双方目前均未有图谋暗害太之举。」
「是,婢遵旨。」
『宸儿明白。谢父皇恩准。』
罪证的作为,让睡梦中隐约觉到什么的宸儿将确实发生过的事当成了自个儿的梦和妄念,最终在自责与罪恶的迫听从了小楼氏的建议,了离游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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