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所谓由小观大,在预防汛之事上,邢瑜连当地县官玩忽职守的可能都考虑到了,还为此预先好了应对的手段……如此行事缜密、思虑周全之人,又岂会在河工之事上有所疏漏?尤其邢瑜通利天象,就算存心徇私枉法,也不会想不到大堤事会给他原先一片光明的仕途带来何等程度的打击。除非邢瑜脑了、又或当中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否则于于理,重修大堤的工程都不至于有什么疏漏才对。
事实上,若非瑶州大堤乎意料之外地溃了决,这场暴雨声势再大,也不至于在百姓们大多有所准备的况酿成如此重大的灾;就连大堤溃决之事,也是多亏了邢瑜事谨慎,早早便在沿河各县正对着瑶州大堤修筑了了望台,又亲至当地同秉事的官员和民间耆老传授了观察位的要诀,这才得以在事发生的第一时间敲响警钟,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无谓的伤亡。
时仲夏,瑶州的天候炎炎,纵有和风拂,带来的也尽是阵阵教人心浮气躁的闷气息。
毕竟,父皇当初之所以在邢瑜上书后直接将重修大堤的重任付给对方,正是看重后者在利和工程上的专才,认为有邢瑜亲自监看,那些秉事之人就算想虚作假、以次充好,也很难瞒得过这位前工侍郎、现任瑶州刺史的利。换言之,倘若问题当真在大堤本,就算邢瑜一分河银都没贪,一个失察渎职之罪也是免不了的。
单看邢瑜在这些细节上的用心,萧宸怎么也不觉得对方会是那为一己私利贪墨河银的人。可若说这事儿是手人私鬼、瞒着邢瑜偷工减料所致,萧宸又觉得很难说得通。
也多亏了邢瑜的这一手,即使当地父母官怠忽职守、不将他的警告放在心上,民间仍有晓事之人在得知消息后自行组织了乡勇协助撤离,这才使得瑶州的暴雨并未造成更大的灾害。
萧宸同沉燮的钦差行辕设于瑶州州治所在的连宁县,却并未占用刺史府,而是借了当地一位姓徐的粮商刚刚置办妥当、还未来得及迁的新宅。为此,萧宸当时还特意召见了这名粮商,一方面聊表谢意、一方面也旁敲侧击地探听一对方借宅之事是否真是于自愿。直到证实当中确无任何猫腻,他才放宽了心地在此安置来,照计画展开了赈灾和调查汛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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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连宁县当天,他连城都没,就直接将城外列队迎接的瑶州官吏逐一召车驾上接见询问,合着潜龙卫先前的汇报,仅用了一个上午就大致掌握了目前的状况。
萧宸并非没有动过召邢瑜亲往钦差行辕自辩的念。但后者这些日来一直守在棱江畔修堵河堤,连钦差驾临连宁县时都不曾前往迎接,显然已经不在乎落不落人了;萧宸也不是那不知轻重、只顾颜面的类型,便也暂时耐了,一边着途中拟好的计划统筹赈灾、一边让潜龙卫暗中调查瑶州境的大小势力,看看其中是否有形迹可疑、举止反常之人。
当然,也有一可能,是大堤的重修计画本就存在隐患,这才导致了大堤的溃决。不过萧宸对利之事只有个大概的了解,并没有判断工程优劣的能力。要想找问题所在,还得由擅利之人亲往现场探勘才能知晓。
可整个瑶州、甚至整个大昭最为擅利的,正是主持工程的邢瑜本人。
瑶州确实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雨,除了邻棱江的三郡二十五县,其他地区也或多或少有因连日霪雨导致积过膝、或者山落等况。好在瑶州刺史邢瑜不仅通利,对天象亦颇有些研究,早在降雨前便已快送政令、要求辖郡县官合撤离那些危险区域的百姓,又让信使四奔走疾呼,务使消息尽可能在乡里间扩散开来。
萧宸既是抱持着实事、经验的觉悟来的,在瑶州的日自然便与「闲适」、「安逸」等词彻底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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