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思』……倘真如此,朕要接受了你,岂非将错就错、就此将你引上了歧途?」
「你是朕的太、打小便让朕寄予了无数厚望的麟儿,即使朕作梦都想将你在怀里恣意疼索要,却也不因一己之私慾使你沦为朕娈的事儿。」
说到这儿,他音声微涩,却又在怀中的张辩时先一步以指堵上了那双粉,叹息:
「直到经历了那场过于真实也过于残酷的梦境,才知朕的宸儿究竟经历过些什么、又背负了些什么。」
「若宸儿真只是那个年方十六、幼经大难却得遇机缘转危为安的少年,朕还能以你少不更事、不通来自己放手;可经此一折,知晓宸儿早早便觉醒了前生的记忆,那夜的反应也并非一时迷惘、而是当真与朕怀抱着相同的思后,朕,便彻底无了收手的可能。」
「父皇……」
「宸儿,」
迎着儿难掩杂的目光与叹息,萧琰张一唤,神却已由先前的缅怀转为了一异样的凝肃:
「为什么不告诉父皇?你该明白,只要你说了,父皇就会信的。」
「……宸儿只是不想父皇痛苦。」
知父皇是指自个儿重生──或者说觉醒前生记忆──之事,并不疑惑自个儿哪里了脚的少年踌躇片刻,终还是照实说了自个儿当时的想法……和驱使他此决断的主因。
「父皇只知宸儿因那一箭命丧北疆,却不知宸儿命虽绝,可无所凭恃的魂灵,却仍在满腔思念的牵引回到了父皇畔,看着父皇大败北雁、看着父皇一夕白首、看着父皇因孩儿的离去而黯然神伤、大变,更为追查宸儿遭害一事而得罪了满朝文武,最终引得君臣对立、力竭而亡。」
回想起父皇于御案前溘然逝的景,和此前那些殚竭虑、心力瘁的上千个日夜,即使那些于他来说都是十多年前的记忆了,萧宸每每想来,却仍不免痛得心如刀绞……
「那个时候,孩儿明明日夜随伴在父皇侧,却什么也不到、也什么都无法改变……那骨髓的无力让孩儿对自己曾经的愚昧和弱后悔不迭,所以一朝山河倒转、重回幼时,孩儿便想着此生定要扭转乾坤、再不为父皇负累;而曾经的那些『过往』,让孩儿留在心底充作警示、借镜也就罢了,却是无须为本不存在的事儿徒然令父皇心、难受的。」
「……可这样一来,于你而言,父皇虽依旧是父皇,却也不再是你记忆中的『父皇』了吧。」
这话说来拗,可萧琰看事看人一向通透,又怎会没发觉儿因此暗藏的心结?
有些人彼此相守,可以不在乎对方是否有所隐瞒;可对宸儿来说,那些记忆痛苦归痛苦,却是绵延了两世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份。一日不曾说开,来自前世的霾便没可能真正化解、与最最亲近的自个儿也始终隔了一层,自也很难真正发自心底地展颜。
事实上,单单宸儿方才远比平时更要活泼许多的表现,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看着怀中儿因他所言微微蹙起的眉、和黑白分明的凤眸中隐隐透着的几分若有所思,萧琰也未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等待、陪伴着对方……却到少年眉间的郁结尽数消解,凤眸间的翳再不复存,他才无比温柔地倾前落吻,然后一个使力将人扣锁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