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地望着这默不作声的夜,轻声:“你问我打算如何,其实这些时日我也在想,见了她,我要如何呢?”低笑着摇摇,“连我自己也不知。”
夜风穿过半开的窗牖钻来,带来一阵紫薇香,明月沉甸甸坠在树梢,枝叶轻晃着,是一幅圆满静谧的画。
只有真的过也恨过,才能会的到,有些东西,随风而去也没什么不好。
*
忽然间,心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受,沉钝的疼痛中夹杂着一丝没来由的释然。这些天来的惶恐和不安,在得知她好好活着的那一刻,连同曾经所有的怨怼和不甘,都在瞬间消失无踪。那时我才明白,我骗得了所有人,却终究骗不过自己。
“嗒”的一声,酒杯翻倒,圆圆怔了一,赶手忙脚地收拾,到一半又蓦然僵住,垂着睛久久不动。
是故莫着,别离为苦,若无与憎,彼即无羁缚。
“也许我只是想再见她最后一面吧。”我轻轻弯起嘴角。
初把我关在雪域山庄一样,可她太大了,随时都能离开我去到我找不到的地方,所以我断了她的羽翼,让她走投无路,连她至亲的人也能狠心手,她伤害过我的,我让她加倍偿还,这样多好,我就是要把她彻底地变成一个人,她才会彻底地属于我一个人,我再也不用担心被她伤害,被她舍弃,从今以后,这世间除了我,她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会再有。”
圆圆愣了愣,神似懂非懂,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的样,终是咬住,没有再声。
这些理,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也正因为听得太早,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掌门师傅才放手将我扔到世里去,她让我亲会,让我自己选择,无论选了哪条路,最终总是能悟一些理的。
圆圆直勾勾看着我,像是呆住了,中神错变幻,有震惊,有畏惧,有不可思议。
我挲着茶盏边沿,淡笑:“从前有人跟我说过一句话,从生忧患,从生怖畏,离无忧患,何有怖畏。”
良久,圆圆喃喃:“你到底是恨她,还是她啊……”
想到这里,不免觉得好笑,掌门师傅真是太估我,世间能到断绝的人实在少之又少,更多的,是和我一样,在两相之间挣扎煎熬,半陷泥潭无法动弹,然后几十年岁月便悠悠过去了。
“该休息了。”我淡淡说,起往室走去,拂袖间紫薇香盈盈袅袅,窗外夏夜怡然,后许久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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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撑住额,轻笑一声:“这样的,是不是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