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龙眠山庄(5/10)

：“是，是，兄弟是要去瞧瞧。”他在无可奈何的况，只好着，战战兢兢地朝里走去。方如苹和他保持了五尺来远，跟着走密室。就在方如苹跨密室之后，后两扇门，已经悄无声息地关了起来。

殷天禄究竟追随祝庄主达十几年之久，对机关消息，平日听得多了，自然也略通。此刻后门关将起来，虽说没发什么声音，但地底总有些轻微的震动。殷天禄反应极快，迅速转过来，方才来的门，已经变成一墙，哪里还有门的痕迹？这一，他一张紫脸，顿时变了颜，一手拿着烛台，向方如苹问：“是姑娘关上的么？”方如苹惊诧地：“没有呀！我跟着你后来，联手也没动过一动。”殷天禄耸然：“不对，这门，既已开启，决不会自动关闭，看来这密室之中，另有纵的人了。”方如苹心中暗暗骂：“这人果然是个老。”一面故作害怕之状，说：“这密室里会有谁呢？”殷天禄脸凝重，两炯炯目光，直注在左首那张雕木榻，沉喝：“你是什么人，还不给我起来？”烛光照，原来榻上当真直躺卧着一个人，上覆着一条薄被，蒙住脸，看不是谁。这密室黝黑如漆，无端看到一个人直地躺在榻上，委实有些恐怖。方如苹要是事先不知躺着的是她舅舅，准会尖叫起来。那人拥被卧，对殷天禄的喝声，恍如不闻。

殷天禄怒哼：“阁再不起来，殷某就要不客气了？”那人依然没有作声。殷天禄双目炯炯，右手五抬微屈，当待发，倏地直欺过去，一把掀起薄被。

这一刹那，殷天禄目光直视，陡然一震，整个人几乎僵住了！他左手还拿着烛台，方如苹虽没跟上去，但仍可看得清楚，榻上躺着的是一个女，发披散，一张鹅脸，呈青绿，定着双目，连睛都是绿的！绿，本来是柔和鲜艳的颜，并不可怕。但人的脸孔，可绿不得，这一绿，就简直比鬼还要难看。这女正是桂！一望而知她已经死了，是中了某剧毒死的。方如苹从没见过这等恐怖的死状，她双脚发，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赶忙移开双目，不敢再看。殷天禄为人何等机警？一看到榻上中毒而死的桂发绿的屍，立即意识到形不对，霍地转过来，目注方如苹，厉声：“你是什么人？”方如苹和他相距足有八尺来远，她早就听到舅舅“传音密”要她站着不可再动，闻言不觉了，哼：“你说呢？”殷天禄倒也不敢轻视于她，因为已经看桂中之毒，正是龙眠山庄最厉害的“绿云散”而且她既敢把自己诱密室中来，必有对付自己策，因此他不敢得太近，只是凝立不动，厉茬，缓缓了气，说：“你不是桂？”方如苹还末开，突听一个清冷的声音，介面：“她本来就不是桂。”殷天禄来之时，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密室中除了榻上卧着的人，本没有第四个人。如今已经知躺卧的只是桂屍，那就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但这说话的人，明明就在密室中，而且说这句话的音，他听了十几年，耳熟能详，不用看，就知是谁。这一瞬间，殷天禄几乎如遭雷硕，心不觉大惊，急循声望去，果见左首一座书橱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来。这人背负两只手，脸上还着笑容，只是双目之中，两森寒的目光，不怒而威，却直向殷天禄来！就凭这两神，殷天禄已确定他是真正的潜龙祝文华，丝毫不假。他心念闪电一转，忖：“难那侯铁手接去的，不是庄主本人？”祝文华缓缓抬说：“殷天禄，你还有何说？”殷天禄脸如死灰，汗如池躬：“庄主恕罪”祝文华一手捻须，一手依然背在后，冷冷说：“你说，你勾结的那帮人主脑人是谁？”殷天禄礼貌地：“庄主明鉴，属一时糊涂”他用看了方如苹，又：“这一切都是桂的主意，属连对方来历，一无所知。”祝文华怒哼：“你明知桂是苹儿改扮的，还想抵赖么？”殷天禄为人城府极，他明明看到桂中毒死，躺在榻上他这么说，就是想从祝文华中，这假扮桂的人是谁。他心中，原已怀疑可能是庄主的女雅琴姑娘，没想到会是表小如苹。当然，方如苹也好，她是庄主的甥女，只要能一举擒住方如苹，自己就可以死里逃生，他听了祝文华的话，不觉又朝方如苹了一。这一，他是暗中计算着三方面的距离，方如苹和自己相距约有八尺光景，而庄主站在左首书橱前面，跟自己和方如苹都相距在一丈二三尺左右。这是个好机会，除了冒险一试，否则以庄主的手段，自己只有一死！心念闪电一动，想到如何稳住庄主，自己才能向方如苹突起发难，当故意装一脸惶恐之，连连拱手：“庄主容禀”突然一个急旋，形横闪而，朝方如苹飞扑过来。

这一，他其不意，法奇快无比，祝文华固然来不及手救援，就是方如苹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向自己扑来，而且一就欺到面前，心不由大吃一惊，中尖叫一声，慌忙往后退一步，但见殷天禄一只右手，已经朝自己肩抓。就在此时，突听祝文华哈哈一笑：“苹儿不用慌张。”话声未落，但听接连响起几声“嗒”、“嗒”金铁鸣！方如苹定了定神，举目看去，只见飞扑过来的殷天禄，手被铁环扣住，吊起，两脚足踝，也被地板上冒来的两个铁环扣住。心中暗：“难怪舅舅要自己站着，不可移动。”殷天禄双手双脚全被铁环扣住，一个人连半分也挣动不得，不觉叹一声：“属心智不如庄主，难怪都落在庄主计算之中了。”祝文华大笑：“你探老夫气，早就存计算苹儿之心，老夫连这心机都没有，龙眠山庄还能在江湖上立足么？”话声微顿，接着说：“不过今晚若不是苹儿赶回来报讯，老夫一样着了你们的儿。”殷天禄中闪过一丝异，望望方如苹：“表小怎会知的？”方如苹得意地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看到德丰裕门五匹天青杭纺，就知是你了。”殷天禄脸连变，没有作声。

祝文华：“殷天禄，你追随老夫已有十余年，平日尽忠职守，从无错失，怎会忽生异心，实在叫人寒心得很。”殷天禄低首不言。

祝文华脸突然一沉，哼：“别人也许不知老夫的手段，你随我甚久，应该清楚得很。”殷天禄脸惨变，说：“属追随庄主十数年之久，承蒙庄主厚待，不但未能报答，反而为人所用，实是愧对庄主。一失足成千古恨，属只有一死赎罪了。”祝文华：“老夫念你相随多年，只要你将功赎罪。”殷天禄惨笑：“迟了，庄主这话早一些说，也许还来得及，现在已经迟了。”祝文华目光直注殷天禄脸上，说：“你说如何迟了？”殷天禄：“属已经吞了毒药。”祝文华神微黯，说：“你既能为人所用，怎么不能为我所用？”殷天禄：“属是一死谢罪。”祝文华突然问：“咱们庄上还有几个细？”殷天禄张了张嘴，瞪大双目。

祝文华目光凝注，看他张形态，似是说的“八”字，急忙又问：“都是你引来的人吗？”殷天禄不知有没有听清楚，一颗好像了一，但却垂了来。

方如苹：“舅舅，他死了么？”祝文华缓步走了过去，伸手在殷天禄了一，：“死了。”举脚在地上轻轻一跺，但听“嗒”、“嗒”两声，扣在殷天禄手脚上的铁环，忽然放开，殷天禄一个“啪哒”一声，跌落地上。祝文华一言不发，跟着跨上一步，从边取一个绿玉小瓶，用指甲挑了少许粉末，弹在殷天禄鼻之间。

方如苹问：“舅舅，桂也是服毒自裁的么？”祝文华：“她说她不是“珍珠令”的人，愿意说经过，她是被一个叫侯铁手的人买来，命她传递消息的，要我饶她一命，自然不肯服毒自裁了。”方如苹：“那是舅舅杀死她的了？”祝文华：“不错，老夫看她举动，是个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话声未落，方如苹突然尖声：“舅舅，他脸也变绿了。”祝文华：“孩，不用怕，你快随我去，先去改扮一，咱们令晚就得追去。”方如苹听得一喜，问：“舅舅是说追踪凌大哥去？”祝文华：“不错，桂和殷天禄都说不“珍珠令”那帮人的首脑是谁，贼巢在何，咱们只好暗中跟随凌老弟去，到了地，也好给他打个接应。”方如苹喜得了起来，：“舅舅你真好。”说到这里，忽然柳眉一蹩，说：“但他们掳去凌大哥，已经走了快有一个更次了，咱们到哪里追去？”祝文华微微一笑：“舅舅早已派人用赘犬引路，暗暗尾随去，而且要他们沿途留标记，还怕找不到么？”方如苹喜：“原来舅舅早就安排好了。”祝文华一手捻须，微微一笑逍：“不用说了，快回房改扮一，我去收拾了庄中好细，咱们就好上路了。”方如苹：“舅舅，这两屍”她这一回，中不觉惊“咦”了声。原来锦榻上躺着桂和倒卧地上的殷天禄两屍，这一瞬工夫，都已不见，地上只剩一小滩绿。

祝文华叮嘱：“苹儿，还有一件事，你得小心，莫要惊动了你表。雅琴那丫，也是个没缰野，让她知了，就非跟着去不可。”方如苹：“舅舅只放心，我省得。”第一第八章绝尘山庄“第八章”绝尘山庄天亮了，凌君毅刚床，俏使女迎便手端银盆，掀帘走了来，波动，嫣然轻笑：“祝庄主，请洗脸了。”当然，这里是接待贵宾的宾馆，一切都是新的。这是新的一天开始，凌君毅是有为而来，倒是大有既来之则安之的风度。迎等他盥洗完毕，伺侯着：“祝庄主早要用些什么？小婢好吩咐去。”凌君毅乘机笑：“你们这里，要什么有什么吗？”迎巧笑倩然，说：“庄主为了适合贵宾的味，特地从个地聘请了几个名厨，掌理厨事，就拿心来说，苏扬川广面，甜咸齐备，荤素俱全，只要叫得名称，厨就得来。”凌君毅心中不觉一动，一手拈须，沉声问：“听姑娘气，你们庄主请来的贵宾好像不止老夫一个？”迎抿抿嘴，笑：“小婢也不清楚，这一带，几幢舍，都是贵宾住的。”接着“嗯”了一声，扭动腰肢，声：“祝庄主要些什么？小婢好吩咐去咯。”凌君毅心中暗骂：“好个狡黠的丫。”一面笑：“老夫早晨习惯吃稀饭。”迎眨着一双发亮的睛，笑：“稀饭现成有，小婢再要他们几式细好了。”说完，转走。

凌君毅：“姑娘且慢。”迎回：“小婢叫迎，迎的迎，祝庄主该叫小婢的名字，祝庄主的称呼，小婢可不敢当，万一给庄主听到，小婢就会遭到斥骂了。”她没待凌君毅开，接着问：“祝庄主还有什么吩咐？”凌君毅：“老夫清晨起来，一向有散步的习惯，可以走走么？”迎看了他一，嫣然笑：“咱们这里，三面环，外环山，园中有四时不谢的木，景宜人，祝庄主是庄主请来的贵宾，自然到可去。等祝庄主散步回来，早也就送来了。”到可去，难他们不怕“请”来的“贵宾”逃走？

凌君毅：“好，那么老夫就去走走。”迎替他打起帘，凌君毅跨卧房，卧房外是间宽敞而致的客堂，阶前小院中，两排架，放着二十来盆兰，兰蕙盛放，清香袭人。

迎抢在前面，替凌君毅开启了朱红木门，跟着走，一面说：“祝庄主初来，对咱们这里，地理不大熟悉，要不要小婢替祝庄主略作说明？”凌君毅拂须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迎瞟了他一笑：“小婢读书有限，祝庄主咬文嚼字，小婢就听不懂了。”接着用手指远，说：“这座园，占地百亩东、南、西三面环，北首是天峰的百丈峭，正南五楹华屋是绝尘山庄本庄，我家庄主就住在那里。由绝尘本庄沿廊向来，是“撷古斋”往北行，就到贵宾区，一共五幢舍，咱们这里是第三幢“兰苑”由贵宾区向西，是“天启堂”沿廊向南行是“晚香阁”再过去是“看剑阁”和“撷古斋”一东一西，遥遥相对。中间有一座大假山，山上是“朵云亭”亭中可览全园景，大概的形，就是这样了。”凌君毅不住地，笑：“多谢指。”迎嗤地笑：“祝庄主这么说，折煞小婢了。”凌君毅手捻须，微微一笑，缓步向一条白石小径上行去。这座园，果然占地极广，到都是茂林修竹，香鸟语，亭台楼阁，丹碧相映！人行其屯但觉清风徐来，俗虑皆涤，有谁相信大好园林，竟是江湖动之源的“珍珠令”发号施令之所。

凌君毅听了迎的述说，对俗大一座林园，大致上已经有了一个概念，心中暗想：“自己初来，最好是到假山上的“朵云亭”去，看看全园形势。”心念转动，就缓步徐行，向中间一条路上转去。不多一会，果然到假山前面。但见叠石成山，玲珑剔透，山石之间，遍植细竹，廊腰缦回，曲径凌空，极匠思，虽是一座假山，也足有普通一座小山大小，十余丈，山上有亭，自然是“朵云亭”了。

凌君毅拾级而上，亭朱栏曲折，装饰豪奢，凭栏远眺，果然全园景，尽收底。但凌君毅这一远眺，不觉怔住了！他昨晚虽在车之时，被他们拥黑布蒙着睛，但在侯铁手车之后，他曾也记忆得清清楚楚。据自己推想，这后园位置，该是在大庄院后面，最多隔着一相当的围墙。由于被“请”到这里来的人，都是无意中服了他们的迷药，而且迷药中，又被掺了散功之药，纵是武功再的人，也只能保留二三成功力，若要从相当的围墙越墙而逃，已绝无可能。当然，他们一定也会在四周派上手在暗中监视，严密防范，这不是光凭想像，事实也应该如此之事，但凌君毅此刻看到的，竟然全不是那回事。俏使女迎说的没错，这座园，三面环，北首是天峰，百丈峭，照说，园南首，应改是大庄院，但此刻看到的只是五榴雕梁画栋的“绝尘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