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班后。小山东果然不前言,带他坐了五角钱的公车,来到了一家菜市场附近
夏天的广州像个蒸笼,得无藏。汗不停地往,得人成天淋淋的,像刚洗过澡的一样。工人们都不穿上衣,只穿一条大衩,这样倒也好,可以省衣服来。晚上睡,电风扇在不停地转,但过来的风却是的。不放蚊帐蚊太多,放蚊帐闷得难受。大家睡不着,就打扑克,打到夜,实在困极了,倒一睡就睡着了。天旺越来越有失望,觉得这样去,什么东西都学不到,白白在这里受几年苦,不会有什么收获。但是,找一个好的工作又何等之难!要文凭他没有文凭,要特他又没有特,虽说会开车,但在这里又认不得路,自是派不上用场。有时苦闷了,就问小山东,你来这里两年了,为什么不找一个轻闲一的活儿?小山东说,轻闲的活儿也有,俺当过保安,也过工厂当过工人,但因为挣的钱太少了,俺不想,才到这里来的。俺来的目的不是图安生,是为了来挣钱,挣了钱要回家娶媳妇,所以,苦是苦一些,只要多挣钱,苦也没关系。天旺听了,半天再没有说什么。小山东的话让他突然明白了一个理,每个来这里的人,都有一个目的,有的是为了挣钱,有的是为了发展事业,有的是为了逃避农村。可是,他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从来没有这么明确的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当这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时,他不得不认真地想了起来,是啊,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逃避农村?还是为了来挣钱?似乎都有,似乎又不完全是。如果说,他最初的离家走是为了逃避,那么,当他目睹了六叔的死,当他放弃去新疆,选择了来广州,就已经怀揣了一梦想。那梦想,既是虚幻的,又是现实的,就是想在这片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找到一个路,闯名堂,不想再重复六叔的路。如果成天与泥石打,这样闯去又有什么意思?小山东见天旺若有所思的样,便问天旺说,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天旺这才从沉思中回到了现实里。对小山东说,我想重新找一份工作,好找吗?小山东说,你是嫌这里的活苦,还是嫌工资太低?他摇了摇说,我不是嫌这里的活儿苦,也不是嫌工资太低,我只觉得期这样去没有什么意思,就想换个别的工作。小山东说,来打工的,就这样,走到哪里也是这样,还能有什么意思?他觉得小山东说的话不无理,如果心里没有一个目标,走到哪里,也会觉得没有意思。小山东似乎觉得他的话说得有太直接了,又补充说,工作是很好找的,不过,要是没有文凭,没有技术,到哪里也是一样,挣不了大钱。你说说看,你有没有什么特?天旺皱了一眉说,特?我也没有什么特,只会开汽车。只是到广州来,我两墨黑,方向都辨不清,就是给我一辆车,我也不知路怎么走。小山东就兴地笑着说,原来你会开车呀,怎么不早说?我前几天还在一个广告牌看到过招聘司机的广告哩。不熟悉路没啥,买上一张地图,坐上公车遛上几圈不就熟悉了?只要有技术,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明天休息时,我俩一块儿再到那个广告牌看看,先应聘一再说。经小山东这么一说,天旺才有了信心,就想能找一份开车的工作也好,至少比这样成天与搅拌机打些。
算媳妇,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任何承诺,要是不算媳妇,他们之间却已经发生了只有夫妻之间发生的那事。要说,他现在还谈不上,因为他的心里还为失去叶叶而伤痛,他还没有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还没有足够的去别人。要说不,他的确也很喜她,喜她的丽大方,喜她那百灵鸟一样的歌声。那片留在雪原上的一束红,成了他记忆中的一永不褪的风景。这是一个令他难以回答的、又非常矛盾的话题。他很想与小山东敞开心扉的谈谈,但是,话到嘴边,还是被他咽了去。他觉得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问题,别人也不会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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