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爆炸声之后,顷刻间,只见那一块块破碎的锋利陶片、铁片,那一颗颗尖锐的铁钉,风驰电掣一般往秦武卒战阵中泼洒而去。只听那“喀嚓嚓——”盔甲之碎裂声、“噗噗噗——”沉闷的锐声、“娘啊——哎哟哟——”的凄惨哀嚎声,已是响成一片、混不忍卒听之一团。
这一波霹雳落,仍能保持战斗力的秦武卒仅剩十之**。这些侥幸躲过一炸的幸运儿们,已是惊呆了,他们心底的慌简直无以复加,他们肢之动作更是已经变形,有的虽是毫发无损,却也耐不住便放声哭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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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要怪,那也只能怪霹雳这从未见过的大杀,那一爆之威太过惊世骇俗,那从未想象过的杀伤力,竟是看着便要摧垮了他们钢铁般的意志。
劲步营炮手以霹雳炮车发的一颗霹雳,便重达三十余斤,其爆炸之范围约为五十步。这一爆之,便在人群密集的秦武卒战阵中,炸死炸伤十几至数十人不等。那些当场毙命的秦武卒暂且不论,单说那些被炸断了胳膊、脚的秦武卒,显然已是失去了战斗力。
鼓声者,乃激励士卒士气之用也,闻鼓声便不能后退,必须豁命来一往无前,哪怕前方是等待着他们的死亡陷阱。若不能如此,便是违背军令了。
此等象怪不得秦武卒,这些铁血战士们,那血腥之屠杀不知见过多少,血成河、颅,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寻常之相而已,他们的胆气在这战国之世少有可比肩之军,他们从未像如此狼狈过。
眨间,原本严整肃杀之秦武卒战阵,已是相尽显。此番对决,上将军赵括将三百辆霹雳炮车尽数运往阵前,就是等着给白起的秦武卒战阵来个迎一击。三百辆炮车一波发三百颗霹雳,每颗霹雳炸死炸伤秦武卒十几至数十人不等,秦武卒合计死伤已过一成。
纵使这些秦武卒悍无比,乃秦军锐士中之锐,但是突遭这从未见识过的炸雷般的爆响、狂风暴雨一般扑来的致命武攻击,还是让他们无从抵挡,被炸伤的秦武卒已是放声哀嚎起来,被倒霉生生炸死的那些秦武卒,却再也发不声音来。
不知不觉间,白起那颤动的大手已是攥成了拳,一个控制不住地用力,竟是将颌之灰白须拽了一大撮,那须上鲜红的血迹、那粘着的细碎,看起来是如此地惊心怵目。
在这战国之世,这连环惊世骇俗的炸响,莫说是人,就是那些见惯了战阵杀伐的战也是承受不住。若不是铁骑卫士们死死地拉住缰绳,若不是这些战曾多次上得战场、且见惯了血腥场面,早就被震得惊慌四散了。
秦武卒毕竟乃秦军之锐,毕竟乃久经血火淬炼之军。听到后方那“咚咚咚——”的阵阵鼓声,秦武卒们心一震,纷纷止住了哭喊声,便在顷刻间摆脱慌,自镇定来。
“嘶——”痛楚的白起了一气,大手一张,便将那撮须洒了去。痛,火辣辣的疼痛,让武安君白起迅速地清醒过来,见秦武卒方阵之象即将爆发,那武安君白起大嘴一张,便是急声喊:“击鼓,速速击鼓——”
“贼贼贼他娘”那武安君白起厚的嘴哆嗦着,声音已是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娘的此乃何?此乃何?”失态的白起惊慌地叫了起来。
刹那间,武安君白起脑海中灵光一闪,突地想起了那离奇陷落的平关,想起了那穿破夜空的一阵阵响。他登时明白了,原来那响,竟是投石机所造。但此时毕竟为时已晚,秦武卒战阵已经杀上前去,白起即使明白过来,却又能如何。纵然武安君白起乃当世之战神,他先前又怎能料到那一辆辆投石机原来是这等惊世骇俗之大杀。
据实而论,这第一波霹雳爆炸,秦武卒方阵之伤亡便过了一成,虽是已现象,但终究尚未大起来。于此而言,秦武卒绝对堪称当世之钢铁军了。
霹雳——这领先于战国之世千余年之大杀,第一波攻击发,便将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之秦武卒生生地震慑住了,更准确地来说,那是将秦武卒战阵,震得见就要大了。
武安君白起喊声刚落,那军令司忙形一震,回过神来的他便“唰唰——”地摆动着玄令旗。接着,秦军大阵后方,那“咚咚——”的战鼓声,恰如闷雷一般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