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脸门么?还真叫池镜猜中了,说是写信上京问二老爷银的事,但一直没见结果,一定是没问。可见老太太是刻意放这些闲话飞,这样就可以不必证据定人的罪。
可定了罪,那罚呢?此事多半还没完,玉漏这会也猜不到她的心思,她那脸上一重山叠一重山似的皱纹,都是光堆叠起的幽暗的智慧。
半晌没听见里
说话,丁柔便走来回:“老太太,二来了,在外坐了有一会了。”
老太太又将坐直,神仍是懒懒散散的,“她不是回娘家去看她兄嫂去了嚜。请二来。”
一时络娴来,老太太:“难得回去一趟,怎么不在那吃过晚饭再回来?横竖家里也没什么事。”
络娴笑着没说话,怕说来给玉漏看笑话,虽然纸迟早包不住火,可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受她的奚落。
玉漏见她言又止的神,知是有事要说,便先辞去了,走到廊庑底,猛的听得一句:“老太太!”带着哭腔。
老太太看见络娴蓦地跪,也吃了一惊,忙叫丁柔把人搀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络娴坐在首椅上,前前后后将凤二打人致死的事细说了一遍,一面急得直哭,“老太太 ,您发发慈悲,可千万要救救我二哥!自从我母亲过世,从前好些官的人都大来往了,嫂实在急得没办法,否则也不好来惊动老太太。”
老太太皱起眉来,“我还当是什么事,急得你这样。你家那只怕打听得不实,待我先叫镜儿去外问问看,你先回去,也告诉你娘家先不要急。”一面吩咐丁柔,“去把镜儿叫来。”
池镜刚睡了午觉起来,碰见玉漏回房,正和玉漏逗闲,拿孔雀直搔她的脸。玉漏正在想事,心不在焉地给他拂开,“醒了就快起来,窝在床上没个正经公的样,像个懒汉。”
池镜好笑,“你如今连我也敢教训起来了?先我的钱,又我言行举止,再给你去,我倒成你儿了。”
玉漏扭一笑,“既是我儿,怎么不见你孝敬我?”
他将她一把拽来,压到她上去,“这便宜你也敢占?!”
玉漏忙挣脱起来,看见金宝端茶来,忙往她后躲,“你死赖脸要认我娘,我怎好推让呢?”
他床来拉她,她推着金宝左挡右挡的,得金宝发烦,端着茶让到一边,“你们母俩扯,可不要拉扯上我,茶都给你们推洒了。我的,你要真生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儿,可有苦吃啰,还指望他孝敬你呀?他不背地里算计得你倾家产就算阿弥陀佛了。”
说得两个人皆有些尴尬,池镜悻悻地望着她一笑,“你这张嘴说话越来越难听了。”
金宝翻了他一,没再说什么。玉漏望着他主仆俩好笑,这满屋的丫,只金宝降得住他。她半玩笑似的朝池镜推她,“她说话难听,你也不见怪,这有什么呢?我看你们到底是多少年的分,往后要是封姨,别人我可不依,先要拣金宝。”
不待池镜开,金宝先臊得脸通红,怄着:“谁要给他姨!你们夫妻玩笑,拉扯着我什么?我又不是活该给你们说笑取乐的!”说完便摔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