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日,仙哥脸上褪了红,睁了,其实也看不和谁像,但她就是肯信老太太的话,因为只有老太太知池邑小时候的样。
早不早的,她就在那些嫁妆箱里拣了块最剔透的冰翡翠给玉漏,“算是满月礼,你找个手艺好的匠人,给他打个项圈嵌上去,往后日日着。”
到底是碧鸳的好东西多,玉漏从未见过那样成的翡翠,唯恐摔了,小心翼翼接了来,叫金宝拿个致锦盒装了,连声谢,腰杆在床上折了又折。
碧鸳自床沿上坐,脸上有些杳杳的憧憬似的微笑,“镜儿大概就要回来了,不知二哥给孩取了个什么名字叫他带回来。”
玉漏一看她脸,少不得顺着她的意思说:“老爷学问又好,又有大智谋,又见惯了大世面,不论取什么名字,想必都是好的。”
碧鸳像比她还盼着池镜回来,好带来二老爷的消息,“镜儿不晓得赶不赶得上仙哥的满月酒。他自己儿,应当能赶上。”
“没送信回来,大约这会是在路上了,才犯不着叫人送信。”玉漏安她。
自己心里却拿不定,嘴上说就是赶不回来也不要,可还是希望池镜能尽早回来,因为她娘还得很不习惯,有个同样是生手的爹在旁边,仿佛能搭个伴,人家不会只盯着她挑错。
晚上睡前,石妈妈又抱了仙哥来给她瞧,她敷衍着问几句,仍叫抱回去。睡去还像梦一样,不敢信真生了个孩,想起自己还是孩的时候,仿佛就是昨天的事。那时候秋五太太抠搜,不给吃,她就常常变着法地哄西坡家的吃。
初了,窗外的玉兰在月里像挂了一树的银铃铛,风一便簌簌作响。她穿着淡粉的绸睡鞋,刚生产完,脚心不能见风。视去,肚那座山丘给铲平了,习惯了隆起的样,又乍有不习惯,觉得空了很大一块地方。床上也空了一大半,心里有风去,也像空了大半。
现在知了,那空来的地方原来是给池镜占据着。不过从来不和别人说,连面对自己也有些难为。
每逢人家说起池镜,她都表现得不太记挂的样,说的话也只关科考之事,全不关心他在京城日过得如何。人家关心,她还要说:“他有什么过不惯的,原就是在那里大的。”
次日老太太派人接了秋五太太来帮着照料月。玉漏本不想她来,老太太主,没好回绝,只得容她来了。
她倒没客气,特地带着包袱来的,听说仙哥好些衣裳穿不上,许她带回去给连家那小穿。玉漏听见她说“你兄弟”就万分不自在,只叫他的名字连容。
秋五太太一面把那些衣裳叠在包袱里,一面:“你兄弟只比仙哥大几个月,倒便宜,往后仙哥使不上的东西,他都能使得上。”
玉漏没搭这话,攒了眉,“你才刚来,急着包这些衣裳什么?”
“我怕走的时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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