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二十个年。
──这年新,整个大昭朝堂,是在一片混和争执中渡过的。
引发混的是大年初五那天连夜送里的急报,是北雁不堪凛冬兴兵扰边,趁着年关将近、守军人心懈怠的时候潜边境烧杀掳掠,一连屠了十几个村庄。得知此事,震怒的帝王连夜召人密议,最终了兵北雁、永绝后患的决定。
此议一,朝野为之大哗。
自康平之以降、十多年的时间里,大昭同北雁间虽时有边衅,却多半只是你来我往地手一回便鸣金休兵,从不曾闹到这地步……在边疆的小打小闹,影响到的充其量也就是边关的居民和戍守北疆的镇北军而已;可若发展到正式北征,便意味着整个大昭都要给牵扯到其中;不用到正式兵,单单前期的准备工作,消耗便十分惊人了。
也正因为清楚这,尽如今在朝的臣都是经历过康平之、知北雁的狼野心,却仍有老成持重或一心求安逸的梗着脖言劝谏,是兴兵北疆劳民伤财、有伤天和,望圣人三思而后行,莫让百姓再临兵祸、使隆兴朝以来十多年的努力就此付诸了。
因萧琰这些年对朝堂的掌控日,朝臣们惧于天威,倒没敢将这事儿定为「好大喜功」,只是变着法整一条条「兵祸之害」、妄图藉此打消帝王征伐北雁的念。
萧琰原就不是第一次经历如此阵仗,朝臣们攻讦非议的力度又比前生兴兵时小上许多,索甩了事前让沉燮写好的「讨雁檄文」,先用北雁历年来的罪状祸患直接堵了那些反战派的嘴;接着当朝宣布自个儿御驾亲征的打算,彻底转移了众臣的注意。
因父俩先前已就此事通过气,萧宸心虽依旧觉得不妥,在满朝文武的激辩声浪中却始终沉默以对,既不言劝阻、也不表态支持。为此,还有反对派的私找上他晓以大义,希望这位备受圣的年轻太能带言,阻止帝王这番足称鲁莽的举动。
相较于萧琰积威颇甚、让朝臣连本上奏都得再三斟酌言词的势,萧宸给人的印象便要温和好说话许多;以至于某些人劝着劝着忍不住便倚老卖老了起来,不只再三以「孝」字压他,说一味顺从乃是愚孝、能在亲行差踏错时言力劝才是大孝,甚至话里话外言相激、说他放任帝王率军犯险之举「其心可议」,非人所当为。
萧宸原就为此心烦至极,心里又仍挂着那给父皇当作兵由的屠村惨剧,哪还有同这些人继续胡搅蛮缠的闲逸致?尤其他虽不喜父皇亲犯险,却是打从心底认定此战必胜的,索以一句「众卿此举,是认为大昭不如雁贼、抑或存心离间孤与圣人之间的」将来人劝说的话语全数堵了回,更加了边的守卫,再不让这些人有半途「言」的机会。
而这诸般动静,自也是瞒不过萧琰的。
此事归结柢是他一意孤行、任妄为,宸儿顾全他的颜面隐忍不发,却因此给那些人扣上了「不孝」甚至「不臣」的罪名,却教帝王如何能忍?翌日便以「妄议太」、「动摇军心」等罪名勒令几人闭门思过,让反对派就此偃旗息鼓,再掀不起半。
──事至此终成定局;朝堂上虽依旧「闹」不断,争吵的容却已从「该不该御驾亲征」转移到了更为实际的利益分上。
萧宸边如今虽也有了一帮或可称为「太党」的亲近之人,但他无意争权、又是要留守监国的,自然不会在这方面使什么劲。倒是萧琰心切儿,直接将宁睿等同萧宸亲近的年轻士分安到了军中,让众人再次叹了一番太受的程度。
整个正月,便在这么番看似永无止尽的闹腾中过去了;心中始终挂着什么的萧宸,也终究还是在一天夜里同父皇提了心悬宕多时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