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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签订什么合同，就等于没有法律依据，打起官司来，肯定很麻烦。但是，这只是一个理由，是一个停放尸的借。有了这个借，他们就由被动占为主动，就能压住对方的嚣张气焰。你不是说不就赔五千块钱么？你的话说得那么大，那么气壮如，那你就多赔一。天旺要的就是从心理上战胜对方，他自然不会关心官司的短难易，于是，便抓住问题的关键说：“既然这样，那就等着好了。明天，我们就把人先放到你那里，存着。等官司结束，我们再理后事。”

锁说：“我们也没有为难他们，人命费是五千元，只要他们再负担起我们的来回路费，六叔的运送费和安葬费，也就行了。”

屋里一静了来。段凤英一边抹着泪，一边看着各人的表，她虽然听不到他们说的话，但是，她已从他们的争吵中，看到了事并不那么简单。石给她打了一阵哑语，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用哑语，告诉了她的意思。完了，石便对大家说：“我的意思是，人已经没有了，也不要太为难对方了。”

煤老板的同伙说：“人死在哪里就放在哪里，放到他家是没有理的，你就是抬了来，我们也会抬去的。”

天旺看了看门外，关门说：“你们都是六叔的亲人，我也就不回避什么了。六叔的事故，其实是六叔自己策划的。六叔的矽肺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六叔知自己好不了，才选择了这一步。最后窑，我是和他一块儿去的，他从来没有向我说过那么多的话，那一次，他说得很多。他说，他的心愿，就是希望富生能顺顺当当把

石说：“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石就拿目光看着天旺，想听听天旺是怎么说的。在来这里的路上，当酸胖告诉他们天旺也在窑上时，他就到非常吃惊，他没有想到天旺放弃优越的生活，到这里来受苦，更没有想到的是，经过半年多的摸爬打，他已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有思想，有智慧的男人了。刚才，他一步一步地退了对方，足见他已经不是一个一般的人了。石拍了拍天旺的肩，不无激地说：“刚才，要不是你提打官司，他们本不把我们放在里。你估计，明天他们会不会给我们让步？”

天旺说：“会让步的。就是不让步，我们也得着他们让步。”

天旺说：“石哥，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其实，酸胖说得没错，这里的行都是五千，别的费用他们不。但是，这煤老板太不把六叔的死当回事，太没有同心了。在之前，我已经向他说过六叔的事，他说不就是五千块钱吗？那气，好像不是在赔人命，而是在赔……我实在看不过去。既然他觉得他有钱，钱能解决一切，就让他负担起这些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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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说：“现在怎么说，人已经没了，只要能多让他们承担些，减轻一些我的压力，我们也算尽心了。”

石听了天旺的一番话，自是听明白了他的用意，便暗暗佩服起天旺，竟用四两拨起千斤，扭转了事态的发展，真是不简单。在他的印象里，天旺只不过是一个很单纯的，书生气十足的回乡青年，一个有反叛神，血沸腾的血汉，但是，他还没有料想到，他已经成熟到了很刻的程度，能够棋一招的驾驭复杂的局势。很显然，他们已经由被动转为主动了，这都是天旺动用智慧的结果。有时候，动用智慧要比动用武力的效果好得多。今天的事，就是很典型的一例。石觉得他说话的时候到了，要给天旺以鼓励，也要给对方以压力，于是便说：“怎么不能？死在你的窑上，你就得承担责任，放在你家里，也是应该的。”

煤老板觉得这样争去，肯定不利于自己，就放了态度说：“这样吧，今天你们刚来，也累了，早休息吧。明天我们再商量商量。了这事，你们难受，我们也难受。这毕竟是事关人命的大事，你们的心我是理解的，可你们也要理解理解我的心，我也难，就这小生意，了事故，一赔，都赔光了。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到明天，我再与你们协商，你们早休息吧！”说完，就叫了两个同伙，一起走了。

锁虽说脑没有天旺来得那么快，但，天旺的用意他还是能听明白，又听了石的话，他也叫嚷了起来：“我们明天就抬过去，看你们谁敢动！人已经死在了你们的窑上，你们还不饶生他？”

煤老板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垮了，这才着了急，急不可待地说：“你们打官司可以打，但是，死人不能在我那里放。”

酸胖说：“我估计除了那五千块，别的费用够戗。窑上过去过事，也都是这个价。”